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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調輕柔卻是有股威脅味兒:“夫君,你這幾天很累,嗓子都啞掉了,還是不要多說比較好。”

苳維抓抓頭發:“娘子,你又忘記了,我是從來不生病的,所以嗓子也不會啞。”憨厚笑:“不過這是娘子關心我,我不介意娘子多說說。”

天雲瞇起眼睛,微微一笑,猛地用手抓起苳維狠狠扔向竹林裏,轟一聲竹林裏發出巨大刺耳響聲,翻滾出灰塵。天雲拍拍手,對我和熏幻溫聲說:“夫君失禮了。”

我嘴角抽三抽,離她後退三步,手指伸向竹林邊,結結巴巴問:“這樣,這樣被扔沒有關系……嗎?”

“哦,這個啊。”天雲滿不在乎說:“雍和一族向來皮糙肉厚,被扔到天上再也掉下來也不過是疼幾天而已。”

疼幾天,而已。

這次我見到熏幻默不作聲退後三步。

天雲微微笑說:“時間已經不早,我就不打擾二位歇息。”瞥一眼地上打滾的天苳:“站起來,要回家了。”

天苳搖頭,戀戀不舍望著熏幻和我,天雲很有耐性重覆一句:“站起來。”她見天苳依舊不肯起來,便彎身一只手提起來天苳巨重的身體,又對我和熏幻說:“我們一家改日有空再來拜訪。”

我目瞪口呆這一幕,聽到這話下意識點頭,熏幻說:“一定。”

回到木屋,熏幻將小靈貓放到桌上,笑意盈盈捉弄它,邊說:“池容,你替它取個名字可好?”它睜開朦朦朧朧雙眼,軟軟趴在桌上,也不肯理會熏幻逗弄它,只用小爪子懶懶打個哈欠。

我才不願意給‘死敵’取名字呢,我正要搖頭拒絕,卻忽而想到取名字是件極為有趣的事情,忍了忍笑,一臉嚴肅說:“小滾球!”很肯定點頭:“恩,就這個。”

熏幻斜睨我一眼,拖長說:“小~滾~球~”

我略微心虛,正想改口,卻聽到他非常正經的評價:“不錯,的確很好聽!”

我:“……”斟酌再三,我小心翼翼問:“熏幻,你這幾日品位降低了?”

熏幻輕哼,傲慢說:“你降低了我都不會降。”

我思慮半會兒:“那是喜好變了?”

熏幻瞥我一眼:“一萬年來,我何曾變化過?”

好吧,的確沒有,我默默心想。

我愁苦地:“你既品位沒有下降,也沒有變化喜好,卻為何覺得‘小滾球’這名字好聽?”

“嗯哼。”熏幻笑意盈盈說:“因為我喜歡你呀。”

我腳尖稍轉,朝我屋子的方向走。

熏幻揚聲:“你是不信我?”

“不!”我說:“我只是無言以對。”

我著實納悶,熏幻自我化形後總愛對我說這些,其實我倒是很努力去理解他說得意思,可實在沒什麽感覺。甚至,甚至有時候我都不曉得他說得是什麽意思,只能憑著字面意思去理解。這種感覺非常難受,就好像一扇大門的距離,大門被鎖上,我能夠聽到裏面哭哭笑笑聲音,卻始終走不進去,只有自己至始至終被關在門外,然後眼睜睜看著門內的一切。

明明離得這麽近,卻始終無法靠攏。

☆、引水卷:八

我回到屋子閑來無事打算整理東西,要曉得天苳的事情已經解決掉,條谷山泉水事情也做好,那麽就沒必要留在條谷山,而是趕往不死鳥居住的山。說到天苳,我就想起它被它母親拎起來的糾結養,它那雙暗紅瞳孔裏很明顯透露委屈與不舍,想要掙開它母親的手,卻又不敢,只好眼巴巴望著我和熏幻,然後與我們離得越來越越遠。

真笨蛋,它完全能夠常常到我和熏幻的木屋來做客,真是……真是太笨了!我邊收拾東西邊彎唇無聲發笑。

我看也沒看就拿起左手邊的書籍,卻發現手感真是毛聾聾,舒服極了。欸?我立刻轉頭,看見那白色一團‘毛球’,我驚嚇得連續後退到墻壁。

誰、能、告、訴、我,為什麽熏幻的小滾球會在我桌子上!我瞬間淚流滿面,真真是坑死本君。

它懶洋洋睜開眼睛瞄我一眼,又磕上眼皮,伸出爪子掩唇打個哈欠,本君如臨大敵,瞪它,再瞪它,再再瞪它。嚶嚶,如果眼神能夠殺死生靈多好~

本君敗下陣來,心驚膽戰踮起腳尖走到門口,卻忽而發現衣裙角被扯住,本君僵硬低頭,看到小滾球的貓爪按住我的衣裙角,本君身體不停顫抖,然後無法控制一扯嗓音,尖叫:“熏幻!”

窗外陽光照耀進屋內,我手心裏緊緊捏著被子,嚶嚶淚流。

熏幻就坐在我前方,坐在一張木椅上,三千墨發垂直而落,青褐長袍襯托他肌膚如玉,小滾球就趴在他腿上,它神態懶懶的,熏幻輕輕一笑,有一下沒一下用指尖戲弄小滾球下巴,像是怒了,它啊嗚一口狠狠咬在熏幻手指上。

熏幻也沒有理會它,只眉尖一挑,對我說:“的確如所說,是我吩咐滾球特意來你屋裏嚇嚇你。”

我手指顫抖指向他:“你,你,你太狠了!”無聲哽咽:“為,為什麽。”

熏幻啟唇輕笑:“自然是讓你克服本性。”慢條斯理輕撫小滾球白毛:“魚怕貓,可以發生在你未歷劫化形之前,卻絕不能發生在你化形之後。”

我搖頭,大聲說:“我才不會相信你會這麽好心!”

“這是當然。”熏幻笑得更加愉悅:“有九成是為逗你玩。”

逗~你~玩~

這次,我是真的要哭了。

久久凝視小滾球,我最後一咬牙,決定要把這魚怕貓的本性給戒掉,免得以後熏幻可以天天用小滾球來拿我做開心。這樣的日子簡直是身處水深火熱之中,還不如自己現在就克服,以短痛來結束長痛問題。嚶嚶,真真是太恐怖了,我深深認為我是神魔妖實力百強以內最悲劇的君主。

我哆哆嗦嗦說:“把小滾球扔到我手上。”

熏幻瞥我一眼,拍拍小滾球身子,它懶洋洋站起來卻猛地跳到我手上,我緊緊抿住嘴巴,一聲不吭盯著它。小滾球緩緩趴到我手上,磕上眼皮兒,恩,它繼續睡。

萬年來,我因為對貓的天生恐懼感,導致我從未主動去接觸過貓這種生靈,在我印象裏,它長得雖然毛茸茸很無害的樣子,可是它發起火來,會用小小爪子把任何生靈的臉都給劃破==

所以說,我一般都是見到貓,就立刻轉身離開。

我小聲問:“熏幻,我們真得不可以不養小滾球嗎?”

熏幻默不作聲,徹底無視我。

我嚶嚶心中淚流,又默默轉頭看向懶懶睡覺的小滾球,伸出指尖輕戳它毛,唔,軟軟綿綿的,很舒服,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。於是好奇心增大我膽子,我小心翼翼再戳它眼皮兒,結果一不小心它的眼皮兒被我掀起來,露出白眼。啊呀,好像,好像好可愛,好好玩,很有趣~我瞬間被萌翻。

我想起曾經一位路過的生靈曾對我說,喜歡和他做朋友的生靈無非只有兩種人,一種就是看他賣萌,一種就是看他搞笑。原先我不以為然,現在我深有體會,‘賣萌’這玩意簡直是比熏幻還厲害的大兇器,像我這種怕貓都怕了萬年的魚,都會因為小滾球賣萌而徹底放下戒心。

我蠢蠢欲動的心使我再次伸出手到小滾球白毛上,輕輕摸它頭,捏它耳朵,輕撫它小肚子。小滾球喵嗚一聲,身子挪動肚皮朝天,以示讓我輕撫它肚皮兒。真,真是太可愛了,我果斷把小滾球抱進懷裏。

見此,熏幻非常遺憾說:“真是可惜。”長嘆:“要知道我想要它的真正目的就是為逗你玩。”

小滾球猛地睜開眼睛,和我同時轉頭怒瞪他。

木屋左邊是竹林草地,一邊是果園子。果園子種滿各色果樹,因是未到結果子的季節,入眼的只有那深綠葉子。我一腳踩在果園子地上,泥土還是處於濕潤中,我十分高興,要曉得濕潤的泥土,好聞的空氣,甘甜的泉水才能種出味道極為美妙的果子,雖然比不上夢生那家夥種的。

想到夢生此妖,我就不得不感嘆,夢生堪為神妖魔三界的奇跡。夢生由一根綠草歷雷幻化而成。最初他為綠草時,有棵茂盛巨大果靈樹徹底籠罩了他的天空,隨後,果靈樹每開花結果時,就有靈果子掉落在他附近,他不知從何時起就開始日日吸收那些靈果子汁水,隨著時間漸漸過去,直到幾萬年後夢生才歷雷劫化形。

夢生為綠草一族,然而他雖然同族很多,但是只有他是成功化形的。聽聞在夢生化形以前,生靈都普遍認為綠草一族不可能有化形成功的。畢竟綠草本身壽命太短,又太容易被踩被燒被拔,實在是極難化形成功。

化形成功的夢生極為熱愛種果樹,種出來果子我嘗試過一二,真真是極為甘甜好吃,從此就再也忘不掉那味道。欸,我是真的希望年年有這樣味道美妙的果子讓我品嘗,可奈何夢生的果樹十分矜持嬌貴,五十年才肯結一次果,弄得我每幾年去夢生家中做客只能眼巴巴望著。

我一算時間,僅僅只有一年就到夢生家那矜持的果樹結果子時間,不免大喜,直奔正在釀桃花酒的熏幻,留下眼睛茫然的小滾球。

我記得桃花是三月三日摘取,熏幻取出桃花放入酒壇子裏,再轉身取出原先就釀好的白酒,倒入酒壇子裏,桃花漸漸被白酒浸釀,熏幻最後加蓋封壇,這是為首次封蓋,待到三十日後需要重新啟蓋,再來浸釀桃花。

我待在門口,等到熏幻做完這一切,走進去笑說:“熏幻,我們已經很久去看夢生,你說他會不會想著我們。”

熏幻走出門,我顛屁跟上,湊在他身邊:“我們去他那裏好不好。”

他瞥我一樣,卻不吭聲,於是我用更加柔和似水的語氣說:“熏幻,我知道你最好了,我們去找他好不好。”

熏幻終於肯停下腳步,我大喜忙眼睛亮閃閃看他。

他悠悠一嘆:“池容,我活萬年,只有這時候才感到最滿足。”聽到這話,我迷惑看他。

熏幻慢悠悠解釋:“只有在這個時候,我與你才顯得像雙棲比目魚。”惋惜:“要是你永遠如今日這般主動愛粘著我,我們永遠這樣溫情那真是再好不過了。”

我嘴角抽搐,握住扇子說:“真真是太美好的想法,我記得並非所有的雙棲比目魚都是那樣。像天於與歸回這對雙棲比目魚,天於總是被歸回揍;像蘇琦與渡非,整日吵吵鬧鬧不得安穩;像谷谷與味味,谷谷愛惹禍愛,味味總是在她後面收拾爛攤子。”認真地:“哪裏有你認為的溫情?”

熏幻一時沒說話,根據以往經驗我也明白一時半會兒是沒法說動他去夢生家中。情況壞些的,我要用一年時間恰恰趕上結果子那日才說動他去夢生家中,情況好些的也需要半月。

☆、引水卷:九

我想過自己去夢生家,奈何每每踩上藍雲,熏幻就這麽站在門口靜靜望我,看得我老臉都紅了才肯委委屈屈回到木屋生悶氣。我也記得有次我算錯果樹結果時間,熏幻記得結果卻沒提醒我,當我發現自己算錯結果時間後,果子已經爛掉,於是我只能對熏幻幹瞪眼,再等五十年,所以我漸漸對這種事情養成耐心。

正當我走在熏幻身邊努力說服他時,他忽而停下腳步,對我說:“池容,你明白嗎?”

“什麽?”

“世間夫妻裏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你不覺得這也是種溫情。”

驚天雷劈,我磕磕巴巴說:“可,可我們兩個不是夫妻吶。”

熏幻嘆息,伸出手摸*的頭:“早已猜到你會這麽說。”低聲,像是喃喃:“在感情方面,我與你說再多,你也不會懂,不會理解。既然這樣,我為什麽還要去說,不過是做白用功。”

我猛點頭,十分讚同他說得。

熏幻輕笑,微微悵然地:“也許是不甘心,也許是心底裏一直盼望你有天情根能夠因為這些話而發出個小芽,而不是像現在,只有一片荒蕪。”搖頭:“無盡的等待,是我嘗試過的最艱苦的煎熬。”

我決定不再聽熏幻講這麽矯情的話,要曉得我最終目的是讓熏幻與我一同去夢生家中。於是我笑瞇瞇說:“我忽然想起有點事情,我先離開。”轉身,揚長而去,留下熏幻獨自一人去傷感。

屋子裏,小滾球懶洋洋踩在桌子上,置放整齊的書籍被它攤得到處都是,有些書籍上還有它的貓爪印。難道貓類都喜歡踩書,我恨得牙癢癢,然而我卻面無表情一把抓住企圖逃走的小滾球,再收拾好書籍。

哼,現在它還有點用處,我才不和它鬧別扭。

我捏住小滾球兩只貓爪,一臉溫和:“聽說你把我的書籍弄臟了。”

小滾球貓眼淚水朦朧,喵嗚叫。

我還是一臉溫和:“像我這麽好脾氣的人自然不會和你計較。”

小滾球淚水瞬間收回,朝我翻一個白眼。

我笑了,瞇起眼睛,捏住它的兩雙手提高些,小滾球兩只腳騰空而起:“萬物生靈,都有情根。告訴我,當一條雄魚喜歡上一條雌魚,雌魚此刻卻只想哄雄魚帶她到朋友家吃水果,雌魚該如何做?”

小滾球委屈眼眶紅紅看我,我面無表情回視它,哼,它這套裝可憐我早就為去夢生家裏在熏幻這裏用過,沒用!

小滾球低聳著頭,又忽然擡起頭把貓唇再我臉頰啄一口。

我恍然大悟,欣喜放開它,重重拍它頭:“好樣的!”我怎麽就一直沒想到這樣的辦法呢,真笨。

說實在,我已經為去夢生家早就對熏幻絞盡腦汁,用盡辦法。現在有小滾球在我身邊,我才懶得費腦子。

對於去討好熏幻去夢生家的過程,我一向很註重,生怕哪個環節出現問題直接或間接導致白忙乎。首先,我特意囑咐小滾球這段時間不準出現在我和熏幻面前,讓它自個兒玩去;其次我將魚鱗化作藍色長裙變作貼身衣;最後,我打開衣櫃,準備挑選長裙。

衣櫃裏的長裙擠得滿滿的,有一半長裙是熏幻為我挑選的,有一半是我自己喜歡的。現在處於討好熏幻時期,我決定挑選熏幻送給我的長裙。

白色束腰連裙,唔,我覺得我這張臉本就清麗,再配白色就太淡雅,換。

青綠色絲裙,貌似總是看到青綠這個顏色,太平常,換。

白衣藍裳,我魚鱗化作的長裙便是藍色,換。

緋紅色比翼鳥襦裙,我很開心的就選這條。我喜歡妖冶的顏色,然而自個兒卻長得偏屬於清麗,所以我也不太喜歡自己這張臉。像天苳的母親天雲長相就很符合我的喜好,美貌女子一位,身材凹凸有致,那雙桃花眸更是惑妖。

我換上裙子,手執木梳梳發,再用簪子盤起發絲,將幾許碎發留在臉頰兩旁,最後踩藍雲來到河水邊,照起模樣。河水清澈見底,各色玉石鋪河底,魚兒魚兒忽而甩動尾巴歡快游,忽而呆呆的一動不動,偶爾幾只青蛙呱呱叫,蹦來蹦去,河水旁茂密大樹的綠葉有幾片飄落在河裏順水而流。

我滿心歡喜看到河水將這一片生機勃勃景色倒映出,不由心情大好。又見河水倒映出來的女子肌膚如玉,五官雖說清麗,但那一身緋紅襦裙卻是襯托的女子明眸皓齒,面若桃花,看得我更加對自己感到滿意。於是踩上藍雲,雙手提起曳地長裙,急匆匆趕往熏幻屋子。

^_^恩,為夢生家的美味水果,我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’。

到木屋後,我尋了半天才尋到熏幻正在練劍,趁著空隙我連忙沖進去,害得熏幻險險才將練劍招式收起。他額頭都是汗水,臉頰微紅,長袍也被汗水*,我本想沖進他懷裏吧嗒親一口,卻聞到一股汗水的奇怪味道,下意識捏住鼻子跳他懷裏,大聲說:“啊,好難聞。”

“池容。”熏幻無奈地喚我,隨即將劍收入劍鞘發出‘嗡’的一聲:“以後別再我練劍時刻沖進來好嗎?”

我自然當做沒聽見,推著他想要讓他往木屋裏走:“好啦好啦,你趕緊去洗澡。”推半天偏生他的腳仿佛已經生根一樣,一動也不動。

我睜大眼睛:“你不會,不喜歡洗吧。”我糾結了,要曉得我要去親他,可是他這幅模樣讓我怎麽下得了口嘛,會感到很罪孽的。

熏幻木然說:“你居心不良。”

“什,什麽?”

熏幻扭頭看我:“你從不主動沖進我懷裏,從不管*常起居,從不做菜給我吃。”遺憾地:“從來都是我想主動擁抱你,想看你一天都在做什麽,想給你做你愛吃的飯菜,然後看到你明媚的笑容。”

莫名的,我略略心虛,要曉得我這次會主動沖進他懷裏完全是因為要親他,親他就必須離他近,離他近必須沖到他懷裏。不過我才不會說出這種,幹巴巴說:“任何事情有個開頭了才會有後續,我這不是主動想要擁抱你。”扯扯他袖子:“別計較啦,我以後一定會主動去擁抱你!”雖然我完全不曉得擁抱這麽無趣的事情有什麽好做的……

“真的?”熏幻認真看我。

我忙點頭,用鄭重表情回答我的態度。

熏幻微笑,伸出手在我頭上摸摸說:“真乖~”跨出腳步,邊走邊嘆息:“幸好你應得快,不然渾身真是難受至極。”

忽然間,我為什麽產生被坑的感覺,難道是錯覺嗎==

當然,對於我來說熏幻去洗得幹幹凈凈香噴噴才是真正目的,其他都無所謂。所以我乖乖在熏幻屋子裏等他,他屋子裏有兩扇門,一扇通往屋外,一扇通往玉石鋪成的浴池裏。因浴池與屋子隔得實在近,我捧著書籍坐在長椅上,都能聽見裏面的水聲,捧著的書籍又實在不得我喜愛,害得我聽著水聲都有點昏昏欲睡。

過許久,才聽見門打開,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,只見熏幻長長黑發還沾染著水,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粉紅,一身青褐長袍。

啊呀,洗幹凈了,我立刻站起來沖進他懷裏,吧嗒一口親到他嘴上。

熏幻當場楞住,指尖撫上嘴唇,久久沒有說話。

“熏幻?”我有點捉摸不透小滾球說得法子有沒有效果。

“池容。”他聲音低沈,看我半會兒,又喃喃喚:“池容。”

好詭異啊他現在的表情,我決定倒退三步,遠離他些,卻沒想到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,一把拉住我手,緊緊抱住我,下巴靠在我肩上,聲音又急促又快:“別離開。”苦澀長長地:“別離開我。”

那只臭貓想得什麽鬼主意!快把熏幻害得不正常了,我心裏暗暗怒氣,用哄幼兒的語氣拍拍他背:“哦,哦,不離開,不離開,乖~”好歹我是直接害熏幻莫名其妙不正常,所以我必須負起把他恢覆正常的責任。

“當真?”他拉開身子,死死看我:“你會一輩子,一輩子都永遠待在我身邊。”

我目瞪口呆:“不會!”對於這種問題,我一向非常誠實,雖然我真的很想以哄騙方式來安慰他。

熏幻一僵,眼中亮光漸漸歸為沈默,我心裏忐忑不安說:“你沒事吧。”

他只沖我微微一笑:“是滾球教你用親吻的方式來哄我帶你去夢生家?”

唔,話題怎麽跳得這麽快,我傻傻點頭承認:“這個方法好不好?”我問。

“非常,好。”熏幻走到木制架子前,拿起面巾擦拭發絲,神情變幻莫測:“好得……讓我難以接受。”

“唔,沒聽懂。”

熏幻嘆息了一聲,沈吟半會兒再斟酌說:“滾球教你的方式固然好,卻始終不是你的想法。不是出於真心的,總是讓空歡喜罷。”

我發誓我很有認真去聽他講,可是聽了半天卻稀裏糊塗一點也不明白,只好裝作似懂非懂模樣,總不能讓他更加難受吧。

熏幻眼底黯了黯,放下面巾摸*的頭:“如果聽不懂,就不要勉強。”

我睜大眼睛:“原來這就是聰明的魚和笨魚區別。”我什麽都不講他就曉得我心思,我很努力去猜他心思卻總是聽不懂。

熏幻像被逗笑,抿抿唇臉色好看不少,趁此機會我趕緊提出我的目的:“我們去夢生家好不好。”

“可以。”熏幻說:“再親我一口。”

這個簡單,我趕緊湊上去吧嗒一口親在他嘴唇上,然後眼巴巴十分期待等他的回覆。只見熏幻意猶未盡*舔嘴唇說:“再親一口我就答應。”

“才不要,你已經答應我親一口就可以了。”我嚴肅說:“要杜絕出爾反爾現象!”

熏幻微微笑說:“不想去尋夢生?”

“去,去。”我瞬間氣勢弱了,可仍然忍不住說:“可是出爾反爾的習慣一點也不好。”

熏幻意味深長說:“要懂得變通。”

好吧,為了美味的水果,我撲上去把熏幻的嘴唇當做水果一樣狠狠咬一口,心裏想著,哼哼,這也是可以變通的!誰料到熏幻一把按住我的頭,青澀又試探的想要伸進我嘴裏*我牙齒。

於是,我被嚇傻了,唯一想法是他鼻尖的濃重呼吸都噴在我臉頰上,真真是太惡寒了。

當他的舌尖從我嘴裏退出時,我懵懵懂懂看他,憋紅了臉半天才吐出一句:“為什麽要吃我口水。”

熏幻拿起面巾的手稍稍一頓,若無其事說:“我喜歡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決定無視他這個奇怪的回答:“那我們可以準備去夢生家了嗎?”

熏幻恩一聲。

小滾球實在太聰明了,要曉得平常我都得哄熏幻很久,他才不情不願與我一同去夢生家。待到丹藥做成,熏幻根基恢覆之時,我便把聰明的小滾球放到聰明的熏幻身邊,再默默離開。這樣子,想必熏幻越來越出色並且擁有小嬌娘時,看到小滾球便會想起他還有個曾經的雙棲比目魚,至於小嬌娘會不會因此而被膈應到,就無關我事情,嘿嘿,我最希望熏幻將來的小嬌娘會被膈應到。

我手裏抱著小滾球,身邊是踩著青褐雲的熏幻,很快就到夢生家。這是一片極為廣闊的果園,果園中心有一小小典雅的府邸,就好像夢生他自身的氣質。

到府邸前,我似乎就已經聞到清淡還未成熟的水果香味。我見府邸門緊緊關閉,又想夢生百年不出果園一步,想必此時他正早料那些果子去了,而熏幻已經踏出腳步去尋夢生。

果園大,也很難去尋到一個生靈,但好在我和熏幻已經對於時間已經淡薄很多。畢竟除非我們會意外死去,我和熏幻是與天地同壽,當然,任何已化形開智的生靈都是如此。所以我和熏幻尋夢生尋個幾天幾夜也無所謂,有時候無聊了我還會摘個只酸不甜的果子來刺激刺激自己。

六天六夜後的大好晴天,我在綠意濃濃的樹枝下,不經意瞥見夢生常穿得松葉色長袍一角。我一把拉住熏幻的手急忙驚喜走過去,見夢生正在施術引誘蜜蜂傳播花粉,就想走過去打招呼,卻沒想到熏幻攔住我,眼神示意我等候,於是我蹲下將腳邊的小滾球抱在懷裏,站起身乖乖守在熏幻旁邊。

☆、引水卷:十

夢生許久未見,他臉色還是那麽蒼白,嘴唇那麽妖冶。更加令我不明白的是明明容顏這麽妖艷的人,為什麽做起事情以及與我談天時總是一臉沈靜慈善,再加上他極愛穿那種略微灰灰的松葉色長袍,使他看起來愈發像個……唔,說不出來的感覺,比作他一潭死水也不對,覺得應該是比一潭死水稍微好一點。

夢生引誘完蜜蜂傳播花粉,就轉頭向我們走來,我想他是早就知道我們在,只是手頭上有事才一直沒空理我們。

夢生笑說:“我已經為你們兩個準備果子,只是果子還未完全成熟,只能讓你們嘗嘗酸澀味。”

我瞬間眼睛亮閃閃,忙說:“沒關系,沒關系。”我愛水果,酸的甜的來者不拒,更何況夢生的水果成熟也好未成熟也好都是極為美味的。

熏幻搖頭嘆息:“也不知這水果到底如何吸引你了,讓你年年都想這味道。”

我睜大眼睛,嘿嘿笑著沒說話,心裏卻想著我沒情根,所以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太大觸動。然而水果的味道卻可以通過舌頭直接給我感覺,讓我格外心滿意足,就好像,就好像我是個正常的生靈,而熏幻他不會理解這種感覺。

夢生去準備水果,我和熏幻便來到府邸裏。由於小滾球太沈,我就將它放在地上,豈料它喵嗚一聲就好玩似的跑開,介於小滾球曾經抓破我不少屋子的東西,所以我非常非常擔心它會毀掉樹木,就無奈與熏幻對視一眼,然後去追小滾球。

追到半路上,我轉彎朝夢生準備水果的地方走去。恰好,夢生見到我,便手端已經擺放滿水果的盤子朝我走來。

手心裏的扇子緊緊握了握,我誠懇說:“夢生,我有事相求。”

夢生仿佛早已料到:“是為熏幻。”十分肯定的語氣。

我一向知道夢生十分了解我和熏幻,所以幹脆開門見山:“我想請你替我向熏幻問一些事兒。”

“你想偷聽。”

“是!”我一口承認:“雖然偷聽的行為不好,但是熏幻說過做事要變通。”

夢生一楞,忽而笑了:“你們真有趣。”他說:“我應下。”

我大喜,忙將我想要夢生替我問的事情告訴他。

夜晚時分,我卷縮起身子藏在一間屋子的櫃子裏,才沒過多久,我就覺得累得慌。幸好熏幻笑吟吟邊談話邊來到圓桌坐下,圓桌前的墻壁早已被打通,與外面果樹園連接成一塊兒,熏幻將酒杯與酒壺放在圓桌上。

我只聽倒酒水聲,然後熏幻說:“這麽晚,小池容也不知曉去哪裏。”

“你應該明白我們是沒有時間的生靈。”這次是夢生說:“你對池容太過在乎。”

……

……

我耐著心聽半天,結果夢生始終沒有提到我的問題上,不由得一手支撐下巴有些昏昏欲睡,豈料屋子突然安安靜靜,半點聲音都沒有。弄得我猛然一驚,小心翼翼打開一點點細縫看過去。

熏幻一手撐著額頭,身體微微斜,一手拿起酒壺在酒杯裏倒酒水。夢生臉龐微泛粉紅,白嫩肌膚,想必是喝酒喝多了。我聞著,覺得空氣裏的酒味真重,雖然我不喜歡酒味,但是已開智的生靈基本都會釀酒,所以我對酒的氣味也無所謂了。

熏幻喃喃地:“小池容怎麽還沒回來。”

夢生說:“你追池容早已追了萬年,怎得還沒成功。”

“當初我與她是雙棲魚,便以為她永遠都是我的,便想著慢悠悠也無所謂。”熏幻搖頭嘆息:“當年我實力強大,我只記住我與小池容早已不是一條命運,便以為天道只會懲罰到我身上。卻忘記雙棲魚命運線只有一條,我搶走了小池容的命運,天道不會再允許小池容存活。”

“我強行在天道手裏奪小池容命運,誰想天道卻擺我一道,將我心頭最重視的那一位用雷劫毀掉情根。”

他聲音有些低沈:“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,有些時候我竟產生讓她永遠在我懷中沈睡的想法。”

我一個哆嗦,心想熏幻果然越來越不正常,不由慶幸自己直覺的真準。

夢生臉上無悲無喜,只是靜了一會兒,輕聲說:“你讓我想起夭然。”

“她是誰?”

“一棵孕育靈果的果靈樹,在我還曾是青草時,是她的靈果使我化形開智。在過去,我的眼裏只有她給我的綠色天空。”

“夭然這名字是你給她取得?”

“是啊。”夢生嘴中輕念:“夭然,夭然。”這難得產生波動的表情很快化為沈靜:“夭然幾十萬都還未化形開智,我一直在等她。等她有天會笑著和我打招呼,笑著學做釀酒,笑著像池容一樣吃我種植的水果。呵,有時候我也會想夭然大概不會吃她的同類吧,就似池容絕對不會去吃魚。”

“我百年不出果園一步,只為守護夭然渡雷劫那一日。”

“告訴我,如果你讓池容永遠沈睡,你能不能忍受只能靠撫摸冰冷的魚身才能感受到對方存在的日子?”

沈默一會兒,熏幻長嘆苦笑:“如果有小池容永遠沈睡的那一天,我恐怕還沒有忍受就已經被逼瘋。”

夢生又倒一杯酒水:“倒是我看著你並不愛池容,你對池容的感情更像是執念。只是執念早已占據你的信仰、思維、生活,因此執念毀,你亦被毀。”

“或許曾經你深愛過池容,但是,那已經隨著你的實力越來越強大時漸漸消失。”

熏幻仰頭將酒倒入嘴中,一酒盡,他猛地將酒壺狠狠放在圓桌上,響起很大撞碰聲。他說:“無論如何,我都已經離不開小池容,因為她是我的一生。”

“一生啊。”夢生眼神微微飄渺:“熏幻,你告訴我,我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夭然,會不會夭然化形那天,我就已經老了,然後她再也不會喜歡我,愛上我。”

“你忘記了,我們沒有時間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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